第49章 第49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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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障碍，可不就是天经地义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姚允山沉默片刻，“如果未来的储君是他，倒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他？！”袁枭忍不住提高了声音，“帝师可得好生斟酌，当年您不也是觉得费无忧比太子殿下更适合登基么？如今朝野上下是个什么鬼样子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那时的费无忧有一展雄心抱负、革除世家弊政的壮志，比起维|稳的费无愁，姚允山的确认为苍梧更需要一位进取的君主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他与费无忧不同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枭不解：“那帝师的意思是，他究竟适不适合当皇帝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姚允山道：“你可还记得他分粥时处置了一位老妪？先是忍下谩骂、分送粥食，既周全了身为安抚使的职责，又彰显仁道；随后按律治她的罪，震慑潭州百姓，以免还有人挑战朝廷威严，是为霸道。一张一弛，进退有度，他有成为帝王的资质，也比费无忧能忍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能忍，又不耽误该做的事。陈双鲤比费无忧定力更好，自然也经得住更多诱惑。

        袁枭没话说了，垂头半晌，方道：“所以我们就该乖乖等着他来杀咱们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怕死吗？”姚允山看着他，“你我这群先太子的‘余孽’，苟活这么久，究竟是为了天下政治清明，还是为了报仇？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枭被问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反问：“帝师，您怕死吗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姚允山抬起头，望着满天星斗，忽然说：“阿圆和谢家那小子在一起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丫头会有全新的人生，她虽不说，但我看得出来她不喜欢京城。我自入都后想了许久，过去的恩怨在民生面前不值一提。我还是坚持最初的看法，谁能让天下海清河晏，皇位便给谁来做，管他是费无忧的儿子还是先太子殿下的儿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如果他要我死，便是这个国家需要我死，我不会有怨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枭张了张嘴，他说不出话，但在这一刻，忽然明白何家沃当年为何会撞柱自尽。

        未必是因誓死追随先太子，而是他认定费无忧一旦登基，这个国家便一定不再需要他。四大名臣之所以享誉盛名，其实并非因为他们是先帝的托孤之臣，而是因他们本身便是以自己的脊梁骨，撑着这个王朝走下去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门被轻轻打开，里屋走出来个人，正是那老妪。她身上没有用刑，只是在屋子里关了一日，出来时神色已安静了许多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身后是陈双鲤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挥退了周围的侍从，走到姚允山跟前站定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双鲤拜见帝师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袁枭用半边身子挡住姚允山，“你做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双鲤抿了抿唇，姚允山拍着袁枭的肩膀，“无事，让二殿下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双鲤作了一揖：“您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姚允山笑了笑：“殿下不也早在禁军队伍里认出了我们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双鲤点头，他已经收拾过了，新换了一件衣裳，水润的眸子格外沉静，也只有他才能将蜜合这般鲜亮的颜色穿出愈发沉稳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这么说，姬姑娘也应该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说罢，撩袍跪下，在姚允山面前磕了个头。

        姚允山怔愣一瞬，旋即笑道：“殿下是要给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尊重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帝师误会了，我不杀您。”陈双鲤抬起头，低沉的声音平稳响起，“在下有一不情之请，特来向帝师求娶姬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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